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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端午到,走在街上,瞧见有人提着装帧精美的粽子礼包擦肩而过,积淀在我内心深处的,那些蜜甜的红枣、糯米沾着少许砂糖的素棕,醇厚和着浓郁亲情的粽香又一次正由远渐近般直击而至……
孩提时期的家中是缺少食粮的,过端午能吃上粽子已是最开怀不过的事情了。
那时,高梁叶是端午节包粽子所需的原材料。记得每到高粱即将成熟时,家长就会让孩子们去打些高粱叶来,尔后经过挑选、净洗、晒干几道简单工序的处理后,才会将半干的高梁叶叠好保存起来,待来年端午节时,方派上用场。
小时候吃的粽子,都是自己家里做的由高梁叶捆着粘米夹红枣的素粽。
在端阳节即将到来前的三五天,父母就把保存近一年的高梁叶给拿了出来,让我们姊妹几个把一片一片的叶片清洗干净,凉晒起来。
也就在这期间,我们便故意轮番上阵在父母面前扯到让多包些粽子上的话题上。
端午节那天,明白了我们小把戏的母亲定会在晨曦中把一把把半干泛着浅绿色的高梁叶放进大桶里,到水井边一片片漂洗干净,再洗净准备的红枣后,便把用水浸泡近半夜的糯米端上,和着少许拌面的红糖就开始包粽子了。
母亲把包好的粽子整齐地排在厨房的大铁锅里,待水位淹没粽子后,再放上竹篦,用砖头压在上面,然后才开始烧火,待到粽子的清香随着白腾腾的蒸汽、米枣香味弥漫飘来时,就知道锅中的粽子已全熟了。 那年月,只记得端午节的早上,我们.起床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争着往厨房里冲。此时,厨房里热气腾腾,弥漫着粽子淡淡的香味,早已让我们垂涎三尺啦…… 这时,我们便毫不犹豫从那热气腾腾的锅里拿出些粽子。湿漉漉的粽子烫得我们不断的把它从左手换到右手,又从右手换到左手。 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的身后,看我们那副猴急的神态,便会给我们一人一个碗,口里说着“不急不急,慢慢吃!”我们能不急吗?盼星星,盼月亮,就盼望着这一天的早日到来。 待粽子稍冷后,我们便迫不及待的剥开粽叶,用一根筷子对着那雪白晶莹的粽肉扎入,把粽子放在盛有白糖或是蜜糖的碗里轻轻一滚,然后将其高举过头,昂首慢慢的咬,口舌生津,不腻不粘,香气泌入心间。 脑海中还记得有一年的端午,是邻居们凑在一起包粽子的。顽皮的我和孩童们也会上去凑热闹,包、捆什么的,可总是出不了“产品”,或者所出“产品”怪模怪样。 而母亲和邻居婶婶、奶奶所包出的粽子,个个都是标准的圆锥体,秀气可人,尤其牢固,怎么煮都是不散的。 母亲总忘不了给我们戴香包、系五彩丝线。“香包挂胸襟,长大福随身”。“手脖系五彩,娃娃惹人爱。”给孩子戴香包和在手腕上系上五彩丝线,这也是家乡的风俗。 香包是用棉织品和丝线绣成的,包里除了装些雄黄、苍术外,还要装香草配成的香料,戴在身上起驱虫除秽的作用。五彩线象征五色龙,系五色线可以降服妖魔鬼怪。 成家后,每到“端午节”,母亲便会捎来糯米和粽叶让我们自己学着包粽子,可是包出的粽子压根就吃不出小时候的那种味道来。 于是便上街到超市中买些粽子,眼下大多数商家卖的粽子总是米粒里夹着肥肉、蛋黄、火腿之类的,油油的,又是咸味,又是甜味,还很腻,吃不惯。越是这样,越发想起孩提时吃过的母亲所包粽子的味道。年年岁岁端午节,岁岁年年故乡情。如今,我参加工作转眼已近二十余载,岁月的流逝慢慢地养成了依赖与懒惰,端午节时,再也很少包粽子,但一种朴素的思想,一缕纯洁的情愫,一种浓浓的情意便会在内心深处油然而生。
那浓浓的情,蜜蜜的意,那清泉、那艾草、那凉糕、那五色符,嵌在心间,仿佛又见母亲包粽子的身影,又见到父老乡亲过节时的喜庆和甜蜜。
(此文已于2018刊发《东方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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